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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西夏檔案】西夏文,繞指柔

黑水城出土的西夏文《面相圖》,手寫體已具備草書的簡化色彩。圖/維基百科

文/赫連擁

西夏文正楷,筆畫已經非常複雜,寫成草書又會是什麼樣子?筆者在剛接觸西夏文作為與中文書法比較研究之際,所得到的資料大多僅限於刻本文籍或者碑文拓印,因此曾一度誤以為西夏文無法寫成草書——想像著那樣的文字若要「草」起來,豈不得更像「醫師處方」了?別說是「外國人」,他們自己人能看得懂嗎?

沒想到,草書才是平民最常用的書體,既能讓人見識到龍飛鳳舞,卻也可以亂中有序。

原本質疑,西夏文既然是短時間硬造出來的書寫體系,為何一開始就設計得如此複雜?似乎不太考慮實用性。其實,人民固然必須對這套系統上行下效,可任何書體但凡使用到一定程度,必會在應用頻繁之際自然磨合出一套最有效率的書寫規律──所謂「上有政策,下有對策」。如果去研究漢字書法的發展史,草書形成的過程,及之後因應趨勢與需要的演變,跟現實生活中的實用利益是直接相關的,因此,借鑑漢字偏旁筆畫所創造的西夏文也不會例外。

有鑑於字型本身帶來的限制,西夏文寫草了之後會出現與漢字草書有所區隔的特點。譬如,從刻本印刷體中常見的偏旁「匕」,透過柔軟的毛筆轉折成為類似於「永恆符號」的「循環」,即「∞」的半邊,另外半邊則可連著下一個字的開頭重啟,順著勢頭一路寫下來,在視覺效果上顯得格外飄逸美麗,有一種百轉千迴的流暢;正楷西夏文中看不到類似圈圈或方口部首所能締造出的圓潤條件,草書卻能靈活辦到。

就算不是潦草到形同「畫符」的書寫體,其概念也已經與草書相符——把部分複雜的部首或偏旁簡化,再組合起來,其整體形樣還是不難辨識,一樣顧及到閱讀效率。筆者特別欣賞《面相圖》中書寫者對「爻」與「匕」字偏旁做出的變化,能在字尾頻繁出現的「撇」和「勾」之間巧妙地做點文章,即使字型在上下連貫之間多有重複的偏旁,照樣可以活潑地安排。筆者以辨認符號的思維來看,就算字被寫得密密麻麻,也還是「清楚」且異同可辨。

西夏文常被稱作「死文字」,這話也許來自英語直譯;而在識得漢字的基礎觀感上,筆者認為這「死文字」的意思其實不僅指文字滅絕的歷史事實,而是這套書寫系統裡有太多以「匕」為偏旁的造字,未免「殺氣騰騰」,更讓通曉漢字者在接觸時不免聯想起與該偏旁相關的禁忌字眼——曾見某位網友在留言板上評價西夏文「有很多叉叉很多死……」,這種「有耳無嘴」的發言,應該也是道出了不少人的直觀印象吧?

多欣賞幾幅西夏草書,或許讓人見識到,什麼叫做「化干戈為玉帛」,以及,重新定義何謂「起死回生」。

18 06 202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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