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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代觀音菩薩與地藏菩薩華蓋,現為法國吉美博物館收藏。 圖/中華華蓋藝術文化研究協會
印度阿姜塔佛教石窟,上有穹幕天蓋覆蔭,佛頂有天人托三層華蓋。 圖/中華華蓋藝術文化研究協會
印度鹿野苑博物館館藏一世紀砂岩天蓋。圖/中華華蓋藝術文化研究協會
作者與新德里博物館敦煌第17號藏經洞展覽廳千手千眼觀音華蓋原畫合影。 圖/中華華蓋藝術文化研究協會
19世紀西藏唐卡華「蓋藥師佛與十八羅漢」。圖/中華華蓋藝術文化研究協會
克孜爾石窟第129窟主室穹窿頂天蓋,現藏於德國柏林亞州藝術館。 圖/中華華蓋藝術文化研究協會
克孜爾石窟第129窟主室穹窿頂天蓋,現藏於德國柏林亞州藝術館。 圖/中華華蓋藝術文化研究協會
文/嚴慕容
佛教「華蓋」亦稱「天蓋」,源自佛陀樹下說法的庇護傳統。「華蓋」梵文詞根 √cha字義為遮蔽或庇護。佛教文獻多漢譯華蓋、天蓋,為梵文原詞 chattra(傘)的衍生詞。天蓋,梵語亦稱為「atapatra」,意譯為傘、蓋,同為佛教重要莊嚴具。
華蓋典出 權現娑婆
華蓋與天蓋在經典詮釋與修行應學上各有深意。例如,《大方廣佛華嚴經疏》典出:「此華蓋等從無生法忍之所起。」華蓋(象徵佛法的莊嚴),都是從菩薩證悟「無生法忍」(徹底明白萬物本無生滅的智慧)中自然顯現的。
在《法華經》中,佛陀說法時,諸天會以華蓋供養,象徵佛法的尊貴與無上。《維摩詰經》記載,維摩詰居士與文殊師利菩薩論法時,有天女以華蓋為二人供養。
《法華經玄贊要集》:「言以蓋施者,若以華蓋施於佛者,得四無量慈悲喜捨,覆陰四生故。」若以華蓋供養佛陀,施者將獲得「四無量心」(慈悲喜捨)的功德,並能以華蓋的遮蔽之力護佑一切眾生(四生:胎生、卵生、溼生、化生)之說,共同構建華蓋「供養」、「護持」、「莊嚴」的三重法義。
天蓋似網 周遍無疆
天蓋,廣義指「覆蓋天穹的意象」。如佛經中形容「須彌山頂有金輪天蓋」,狹義指懸於佛像頂上的法器物。在佛經中多出現在描述諸天或天界的場景中,代表的是天界的殊勝與淨土的莊嚴。《大寶積經》云:「須夜摩天王、兜率陀天王、化樂天王、他化自在天王,各各執持種種天蓋供養如來。」
《法苑珠林》:「臨終之日房內頗聞異香,亦有見天華天蓋者。」 天蓋來迎為往生淨土莊嚴的瑞相現前,提醒修行者因果不空,為行善積德相應的善果,是修行者嚮往的清淨境界。
法義深遠 各顯其華
華蓋與天蓋,法義核心在於無上與護持;一為庇護之象,一為莊嚴之顯。二者雖形制有別,法義相通,共同構建佛教「護持眾生、引導修行」的深遠意涵。華蓋在佛教中具有多重象徵,如佛法護佑《法華經》、菩薩證悟《華嚴經》、莊嚴《長阿含經》、智慧《大般涅槃經》、空性《楞嚴經》。強調護法,可引用《大寶積經》;討論空性,可結合《楞嚴經》與《大智度論》。
華蓋象徵佛法無上地位;其雲垂覆之喻,既表護佑亦示修行障蔽。天蓋於佛教儀式中懸於佛座,象徵菩提心普覆。形制有別,實為「護持眾生」之兩相顯現。從佛陀樹下的智慧庇護,到經典中的瑞相供養,更是佛法智慧的具體化現。今日,透過對華蓋與天蓋的探討,不僅能領略佛教文化的博大精深,更能體會佛法「慈悲喜捨、圓融無礙」的究竟義理。
三千世界 共演華章
佛教重要莊嚴具的形制演變,深刻體現了宗教儀軌的精緻化進程。從遮陽防雨的實用傘具,演變為佛教莊嚴具。常見於早期印度(如阿旃陀石窟壁畫與石雕),後逐漸演變為象徵佛陀權威的宗教象徵。
華蓋:七寶莊嚴,儀式美學
形制:柄部內置中央支撐,多呈圓形或方形,常有寶頂與摩尼寶珠。造型繁複、材質珍貴,整體形制莊嚴隆重。
材質工藝:蓋身以金、銀、琉璃等佛七寶嚴飾,懸瓔珞、垂旒帛飄帶、珠串、流蘇等。繒面繪佛菩薩像、飾以蓮花、火焰紋、吉祥雲紋等。
功能象徵:常懸掛於佛像或佛堂頂部,象徵佛陀的權威與神聖。
天蓋:虛空法界,空間表徵
形制:柄部外附於傘面上部,天幕藻井穹頂與高懸於殿堂,為固定莊嚴具。常見圓形、方形或蓮花造型。
材質工藝:多採用輕薄絲帛製成,形制簡潔,以素色為主,如白色、藍色,象 徵天界清淨無染。
類型與功能:(一)傘蓋為移動性傘狀「人天蓋」,由弟子或隨從持捧。為於佛、菩薩或高僧出巡時,彰顯威儀。(二)懸蓋為固定裝飾,懸掛於佛堂、佛像、講經台或寶座上方,綴以流蘇、鈴鐺等。在壁畫或經變圖中,為天幕藻井穹頂與「佛天蓋」由天人手持或懸於虛空,烘托莊嚴清淨氛圍。
場景應用 法界顯化
華蓋:法會時用於佛像開光儀式、佛殿莊嚴裝飾(懸於佛像上方)。唐卡、壁畫中作為佛菩薩的頂上法器,象徵崇高地位。
天蓋:作為淨土意象,描繪極樂世界、琉璃淨土時,遍布虛空以莊嚴佛土。經變圖中諸天供養的必要元素,往生瑞相中示現與表徵佛、菩薩來迎。
異同並存 法界一如
華蓋與天蓋,皆是為讚歎佛法的莊嚴與殊勝,如同佛陀在不同時空以不同應化身示現。從阿旃陀石窟的壁畫、雕刻到現代佛殿的莊嚴陳設,華蓋與天蓋的形制演變,生動展現了佛教藝術與宗教思想的完美融合。這些莊嚴具不僅是傘蓋的宗教升華,更是佛法智慧的物質載體。
當我們在佛殿仰望華蓋時,看到的不僅是精美的工藝,更是千百年來佛教徒對神聖空間的想像與敬仰。更以「活態」展現凝聚法界莊嚴,以藝術語彙詮釋佛法真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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