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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海闊天空】哈比比 親愛的埃及

沙漠中的沙丘顯現不同的色彩。圖/陳韻如

終於得見書中的金字塔旁人面獅身藝術石雕。圖/陳韻如

在路克索搭乘熱氣球俯視沙漠都市景觀。圖/陳韻如

和埃及當地小朋友合影。圖/陳韻如

路克索的卡納克神廟,令人升起敬畏之心。圖/陳韻如

壯觀的雕刻與建築,令人讚歎。圖/陳韻如

文/陳韻如

「哈比比!」薩娜在電腦那一頭喊著,才發現:好久沒聽到這句話了!(註:阿拉伯文喜歡對同性好友或鄰居、親友說「哈比比」,意指「親愛的」。)

距離埃及獨自旅行,轉眼已6、7年了。薩娜是埃及在地資深導遊,因為帶過不少台灣團,中文口音或用語也很台灣味,介紹當地景物時,「阿飄」、「夜總會」等詞,總讓台灣遊客會心一笑。

遠端連線了解埃及

雖自埃及旅行後持續追蹤薩娜的臉書,卻一直沒有進一步聯絡,直到今年因為工作所需,才傳訊詢問她能否跨海為台灣朋友進行視訊演講。一切順利,那天沒帶團的薩娜,早早就上線準備好。

從歷史背景、地理環境與宗教神話說起,最後在我們要求下,還登上頂樓讓我們得以透過畫面看見金字塔。在場學員們尖叫,甚至激動落淚,即便是去過埃及的我,看到鏡頭中好久不見的景色,仍牽動我的情緒與想念。

種種不快隨風而逝

那年是在2月造訪埃及,雖然旅途中遭遇的騷擾與坐地起價,讓離境時的我鬆了一口氣,然而是誰說的老話,思念總是分手後,回台後,整理行李也收拾心情,卻開始想念在埃及遇到的點點滴滴。

當時觸目所及,盡是高大的人群、深邃的輪廓、神祕的女士黑袍、百變頭巾、好奇的目光、清亮的宣教聲、熱鬧的市集、旋轉舞、古剎利、好喝的紅茶、一座座神殿群、歎為觀止的壁畫浮雕、海市蜃樓、駱駝、小毛驢、博物館……以及豐富的神話。

中東風情前世鄉愁

而沙漠,作家三毛曾說:「屬於前世回憶似的鄉愁」之地,或許每個進入沙漠的人,都會湧上這樣的感受。那日的目的地是黑白沙漠,四個小時的漫長車程,再轉乘四輪驅動。司機車上放了一隻狗娃,隨著激昂的中東風音樂,加以顛簸的路面搖晃,節奏分毫不差。

一路風沙,高低的沙丘斷續,西部利比亞沙漠人煙杳杳,讓人忍不住猜想:沙漠的底下,是否仍藏著古文明的祕密。想到過去許多學者探險家,為古埃及文明而著迷,甚至致力保存,感動油然而生。

黑白沙漠各有趣味

黑沙漠的成因,是過去這兒有火山噴發;白沙漠則曾是海洋。黃昏時的白沙漠尤其美麗,粉紅彩妝彷彿永保年輕。有一處沙丘陡峭,沙質看來金黃柔滑,氣喘吁吁登頂後,我們利用滑板玩滑沙。幾次滑下,再拔出陷入沙中的腳步踩步攀爬,風沙襲面,標準的「吃土」兼體驗磨砂潔面去角質,卻個個興高采烈。

坐在丘頂,所有關於沙漠的故事與想像,都隨著飄散的黃沙入心,三毛的沙漠、陳玉慧的沙漠、神鬼傳奇的沙漠、小王子的沙漠,貿易的、探險的、戰爭的、生活的、建築的、文學的、情愛的、神祕的,一切皆風成於此,一切皆埋於此。無常,卻也無盡。

沙漠之夜跳舞忘憂

撿了花石,看了溫泉。途中司機和助手撿了木柴,才知道今晚要紮營於沙漠。司機和助手都是貝都因人,午餐就是在貝都因村落裡用的。兩名男子動作俐落燒水、煮飯、烤肉,茶真好喝。

飯後助手拍鼓唱歌,拉我們跳起像是在祈雨的舞。肢體的擺動也帶動話題及氣氛,三名拼車的台灣女孩,分享她們遇到的埃及小販與騷擾犯。其中一位說,浮潛時教練帶開她並拉她的手去摸他的身體,讓她對於埃及男人相當恐懼。貝都因司機要我們忘卻不開心的事,相信他們,並把心交給沙漠。

夜觀星空狐狸來訪

沙漠沒有光害,從沒看過那麼飽滿的星空,北斗七星清楚呈現眼前,還有獵戶、大熊。夜裡狐狸出來覓食,我想牠們已和帶團者形成互利關係了吧,難怪一點也不畏懼人類。好喜歡這個Saint-Exupery(聖修伯里,意指「風沙星辰」)之夜。

十點多就寢,但冷翻了,因為睡袋只有一件,獲得睡袋的女孩,加上睡夢中慣性搶毯子的動作,睡到打呼,而我卻冷到蜷成了蛹。

新白沙漠,昨晚紮營此處,收帳篷時才發現:原來現在的帳篷不再需要困難疊架了,現代化早已走入世界,帳篷也設計得好收好架。

重讀經典化為思念

早晨冷醒,再也無法睡下,起來走走暖和身體。清晨見大黑鳥美麗飛翔,追循狐狸腳印,看天色粉紅浪漫,雖然今日無緣見到沙漠中的美麗日出,還是心醉於此地美好。兩位大哥燒水備茶備餐,接著折返。途經黑沙漠與黃金沙丘,再攀玩一番。

登機後再看了一次《小王子》,在文字裡咀嚼風景,更能理解作者為何能寫出墜落沙漠時遇見小王子,當在白沙漠見到前所未見的浩繁星空時,我們都懂的。還有夜裡來覓食的狐狸。馴養,是建立關係。紮營之夜,我們都被沙漠馴養了,甚至成為忠誠的子民。

哈比比,親愛的朋友,容我這麼呼喚這個國家、這座有廣漠黃沙之城。帶回香精瓶、小沙罐、紙莎草畫以及路克索麥當勞的大浴巾,此後僅能憑此回味,卻無法重構繁星沙城金字塔的鮮明輪廓,及其獨有的氣味。於是,往後那些睡不著的夜,習慣把靈魂獻給想念。

09 12 202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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