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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我行遲遲】悠緩的瑤里時光

瑤里古鎮贛派建築 圖/葉含氤

瑤里古鎮巍峨宏壯的門樓 圖/葉含氤

瑤里街邊賣陶瓷的小攤 圖/葉含氤

文/葉含氤

瑤里的美,交融了自然與人文。青山蒼蒼蔥鬱,河水泠泠清澈。這裡不是富貴繁華地,不是人潮熙攘處,只有成片的古民居訴說著曾有的輝煌。

我買了一杯咖啡,坐在瑤河邊。

我在瑤里,是方文山筆下「天青色等煙雨,而我在等你」的瑤里。

瑤里是一座沿瑤河而居的聚落。在這裡就算走進深巷僻靜處,也不需擔心迷路,只要聽到潺潺溪水聲,或是看到流淌的瑤河,很快就能找到方向。瑤里是古鎮,但有別於江浙兩地摩肩擦踵的古鎮,這裡的遊客少多了,雖離景德鎮不過六十公里路,但往來公車寥寥。對外地人來說,交通不便或許是弊病,卻也讓此地保留一方寧靜。

瑤里依山傍水,河兩岸是贛派風格的明清古建築群。徽派建築在江南時有所見,但贛派風格我倒是第一次見到。此地不再以白牆為底色,而是大面積的土黃色磚牆。相較於白色的明亮張揚,土黃色更顯樸實低調,至於門樓梁柱的巍峨宏壯,雕窗天井的精雕細琢依然與徽式建築相仿。路邊宗祠、家廟、牌坊不只一次地映入眼簾。從建築的精神層面來說,在在透顯著「宗族」概念的濃重。如今在現代化與全球化的趨勢下,大概只能從這些舊時代的遺存,看見曾經血濃於水的密不可分。

建築,往往是區別一地不同於另一地的指標,也是瑤里給我的第一印象。

與司機約好傍晚五點會合之後,我一個人徜徉在這古鎮中。那時剛過中午,我在河邊的小攤點了一盤叫做「鹹水粑」當午餐。我其實不知道這是什麼,純粹因為這三個字我都認得,但卻不明所以。既然是光天化日的路邊攤,我也大咧咧地站在旁邊看著老闆娘做,沒有監視的意味,純粹好奇。我看她從下油、爆香、放高麗菜、雞蛋,再放一種類似米做的扁條狀主食下鍋炒,整個過程行雲流水,最後問我要不要辣,我說要,又想起江西人很會吃辣,於是多補充一句:「微辣」。傍晚回景德鎮時,司機跟我說:「炒鹹水粑是外面吃不到的當地小吃。」說得我為自己的獨到眼光沾沾自喜。

旅途中,想見的無非是當地風土,建築也好,食物也好,或者歷史也好。

瑤里,因瓷而興的古鎮。中唐時期這裡就有陶瓷作坊,距今已有一千多年歷史。山邊的高嶺村,是世界聞名的陶瓷聖地,也是「高嶺土」命名的根源。千年前高嶺土就是從瑤里運至東埠碼頭,再順流而下到景德鎮,故此地有「瓷之源」之稱。

如今這裡的瓷業窯業已被景德鎮取代,如同許多沒落的鄉鎮,留在當地的幾乎都是中老年人。那日我看見有在門前望著遠方山巒的老先生,有走到岸邊晾衣服的老婦人,也有在街邊隨興擺著乾貨做買賣的中年人。

瑤里的美,交融了自然與人文。青山蒼蒼蔥鬱,河水泠泠清澈。這裡不是富貴繁華地,不是人潮熙攘處,只有成片的古民居訴說著曾有的輝煌。佇立於瑤河邊的深宅大院,是濃重墨彩的畫卷;藏於窄巷綠蕪中的獅崗勝覽,是中西合璧的華麗建築;有著精巧雕琢的程氏宗祠,是凜凜氣派的莊嚴。

我走累了,買了杯咖啡臨河而坐,時光不知不覺地慢了下來。天空有雲片片朵朵,氣溫不熱不燥。大約十分鐘後,遠處傳來樂音,我尋聲溯源,見河道中有一艘平坦寬敞的表演船徐徐地從下游駛來。船上一位執槳的船夫,一位身著大地色漢服的女子。那女子面容姣好,身姿婀娜,靈動地隨著音樂起舞。對岸的遊人依次停下來欣賞她曼妙的舞蹈,並舉起手機拍照,還有人不吝嗇地大聲讚美。

這場表演讓我在無所事事的閒坐時光,增添了一分熱鬧,一襲嫣然。

河岸邊多是賣陶瓷的商家小販,缽碗瓶甕,盤皿杯筷,還有一種女生很喜歡的陶瓷手串。離開前,我挑了幾串,議好價,卻在付款時滑了老半天手機螢幕也不見微信在何處,真是眾裡尋他千百度。為了化解自己的尷尬與對方等待的空白,自嘲地說了句:「付款時常常找不到微信。」賣手串的是一個漂亮的女生,幽默地接了句:「付款時都找不到,但要收款時立刻就找到了。」於是我們在彼此開朗的笑聲中完成交易。

我沒有在天青色的瑤里等到煙雨,也沒見到炊煙裊裊的升起。但我卻在這裡度過一個悠悠緩緩的午後。

12 09 202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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