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少精障者展現藝術天賦,卻得不到社會支援。圖為南京原形藝術中心的精障畫家作品。圖/取自網路
有智力障礙的許健(左),這些年來透過繪畫,從一開始吐字不清,成長到能展開小辯論的狀態。圖為他與母親的合影。圖/取自三聯生活周刊官網
郭海平的頭髮、鬍子都已經花白,但與「畫家們」談心時依然充滿幹勁。圖/取自中國日報官網
【本報綜合報導】「他們(患者)就像種子,畫室就是土壤,提供他們自由表達、積極生長的空間。」中國大陸藝術家郭海平以「藝術醫院」為概念,創辦了「南京原形藝術中心」,讓精神病患得以釋放異於常人的藝術天賦;這家畫室創辦13年,分毫未取,還讓20多名精神病人成為「簽約畫家」,找到歸屬與價值。
畫室名為原形藝術中心,位於南京一間康復中心。60歲的郭海平說,他年輕時是當地塑膠廠的印刷工人,機緣巧合接觸繪畫,熱情就一發不可收拾。
那些年,他一邊當工人一邊學藝術,直到2002年,終於鼓起勇氣踏上藝術家之路,以作畫、辦展覽為生。
病患驚人創意 顛覆藝術觀念
至於為何與精神病患產生交集?郭海平說,8歲那年,比他年長10歲的哥哥因為受到刺激,患上精神分裂症,此後每1、2年都會發病一次,需要終身服藥。正因如此,他認為自己與精神病患非常合得來。
2006年,郭海平到祖堂山精神病院探望哥哥,心痛之餘,他突發奇想決定讓病患們嘗試畫畫,於是他拖著行李箱,帶著各種畫具顏料,在這間醫院建立了「藝術醫院」,讓病人們前來創作。
郭海平開玩笑說,第一天拉著行李箱進入醫院時,有病人盯著他竊竊私語,「嘿,看那個新來的」。開設畫室的3個月,郭海平見識到一些病人展現的天賦與創意。例如,一名精神分裂症患者曾經是農民,從沒坐過飛機,但創作許多從空中俯視地面的作品,他稱讚「這是來自靈魂的俯視」。
另一名32歲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張玉寶幾乎天天來畫室,坐下後便一聲不響地畫畫。郭海平說,張玉寶的作品有一個明顯特徵:動物、蔬菜都顯得生動活潑,但只要涉及人的形象,就是畸形、殘缺及痛苦。這些創作,讓郭海平又一次覺得他的藝術觀念「被顛覆」。
他說:「我原有的知識經驗就像被打開一扇窗。他們從沒學過畫畫,思想是天馬行空的,看他們的作品,我好像進入了另一個精神世界。」
飄洋過海辦展 把畫作變文創
2010年,郭海平決定成立更正式的畫室──南京原形藝術中心。雖然藝術中心沒有先進的醫療設備,但病患們不需承受任何異樣目光,可以安心作畫。
來到「藝術醫院」的畫家,有精神分裂、雙向情感障礙、自閉症及腦癱患者等,大部分病患無法接受常規教學,因此藝術中心沒有老師,任憑他們隨心所欲地畫出作品。
除了畫畫及創作,郭海平也會與他們談心:「他們有時會告訴我一些困惑及苦惱,通過藝術我們建立了信任。」郭海平還利用他的經驗為病患辦展覽,足跡不單遍布中國大陸各省,甚至飄洋過海,到美國、澳洲、荷蘭等地。
十幾年來,他創辦的藝術醫院不僅沒收過一毛錢,反而幫這些「簽約畫家」探索商業化;例如將畫作標價販售出去;用畫作製作帆布包、水杯之類的文創商品。
郭海平更制定透明的分潤方案,邀請畫家家屬及政府福利機構的工作人員一起監督,確保畫家拿到相對的報酬。
即便很多人讚賞郭海平有慈善精神,但他說:「他們是藝術家,跟我們是平等的,我只是創造一個土壤。希望大家不是為了愛心才來買畫,而是真正欣賞他們的創作、看到他們的價值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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